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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消失了Rita Chen 的 清麗世界
姐姐消失了
親愛的孩子

大姐姐不見了

土地公
2016-09-22 18:42:35閱讀數:194
Rita Chen 隨手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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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晚姐姐帶著年幼的我準備就寢,半夜睡夢中我被吵醒(或叫醒?),到底發生什麼事?

睡意未褪用小手揉著惺忪的眼睛,站在房間門邊看著醫生拿著聽診器,姐姐呈癱軟狀態,被扶坐在長凳上。

那個夜晚過後,我再也沒見到大姐姐,姐姐消失不見了,她到底到哪兒去了?

爾後我總會在午后瞥見母親躺在床上,偷偷啜泣並擦拭淚水,那一年的我約莫3-4歲吧!

年幼的我,對於發生什麼事全然不知,但那天夜裡發生的畫面,卻清晰的在我腦海裡經常浮現。

 

直到最近有一天回娘家時,終於提起勇氣問起大姐姐的事,我問及大姐姐到底是生什麼病離開?從母親及大姐的口中得知,她當時腳受傷,由於傷口一直沒醫好,到後來上學受傷那腳已無法穿鞋,只能一腳穿鞋,另一隻赤著腳一跛一跛的走去學校。

他們還是沒說明姐姐到底是生了什麼病離開,只說半夜突然沒了呼吸。(他們也不了解病因),大姐及二姐兩人還提到姐姐是位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在學校總深得老師看重。



回家後我跟老公討論,我們家族並沒有心臟病史,經討論後推測解開我長期以來的疑惑,大姐姐過世原因應是那傷口沒醫好,傷口發炎演變成蜂窩性組織炎引起敗血休克離開,我終於恍然大悟。

我想著,若是姐姐還活著,她才是大姐,而現在的大姐變二姐,二姐變三姐,當然我依然是老么。我心裡靜靜地想著閃過一個很現實的問題,若如此,我大概得送養去別人家當養女。或許是因為大姐姐的離開,才讓當時有這想法的父母不捨而沒有付諸行動。


想著想著,畫面又出現住家附近的歐巴桑,常常看到我便對我說:妳來阮家當我女兒賀某?

被她這麼一說,嚇得我有段時間不太敢去她家。

有句話說: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己的狗窩,小孩再怎麼樣都還是希望跟著自己原生父母。

許多家境不寬裕的家庭,猶如白居易的燕詩:青蟲不易捕,黃口無飽期。

有一回獨自開車,想到姐姐所受的苦,淚水不聽使喚潸潸流下。

沒辦法替她做些什麼,只能在平日唸佛時迴向給她,並在法會時將她的姓名寫下。

 

人與人之間的緣份很難說出個道理,也沒有什麼是非對錯問題,自小我便與兄姐的感情不深交集較少,一直到現在更是如此。在他們的眼中我有點像個怪人(想想我確實是,對於是非我總是親疏不分,我更不善甜言蜜語或配合大家附和,這種人這行為在中國人的觀念是不對的),因觀念不同緣份較淡是故感情也自然淡。




回想起來我這輩子一路走來也算幸運,是該知足惜福的,身為老么無需擔什麼責任,凡事總是大姐挺著,又是家族裡女生最小的,平常沒有玩伴,總是跟在父母身邊,也得到父母疼愛,記得父親以前愛對著大家說:以後我要靠這個細漢A。會說這樣的話,肯定是真的疼到心裡頭才是。只是畢竟父母的年代仍是重男輕女的世代,自我長大後就沒再聽他說過。

在我結婚那天,當他拿一碗水潑出去,我也得照習俗將那把扇子丟到車外後,這代表著從那天起,我的身分對父母而言已轉變成他們眼中的外人。



又隨時年紀增長,看多了世間事,體會更多人生,回顧以往,許多事漸漸了然於心。

人的一生總要面對許多艱難,許多苦難,當然有些人上輩子修得好,這輩子一生福氣多到用不完。有句話:有錢判生,嘸錢判死,不止適用在法院,同樣適用在小百姓的病痛問題。



我因此可以理解,陳樹菊阿嬤支持健保的原因,因為出生在窮人家,是生病不得的,生了病一不小心恐怕小命不保。

陳樹菊阿嬤在那麼小的年紀就得面對母親過世而被迫變成大人去承擔家中經濟重擔,真是既辛苦又無奈的事呀!

一生順遂衣食無憂的人很難想像社會上許多人的困境,有人三餐不濟生活困頓,受盡折磨與苦痛。

真正吃過苦的人將更具同理心捨得付出,因為知道苦是怎麼回事,總會捨不得見到別人受同樣的苦。

除了陳樹菊,還有埔里的陳綢阿嬤,十元便當莊朱玉女阿嬤,這些人間活菩薩,每一位都把吃苦當吃補啊!

除了敬仰她們的菩薩心腸,若要跟她們一樣,真是不簡單,想都不敢想。

只能努力提醒自己對一切事物學會看淡,學著自省,學著放下貪婪。

 

回首人生前半段,要感恩的人太多了,若照當時狀況,當被接生出來時是女生應頗令父母失望,也因許多因緣際會及他們的不捨而留下,身為老么總有大的頂著,說起來實在很幸運,如此說來,我沒有任何理由抱怨。

後來外出求學,遇到好同學住宿安排,感恩同學姐妹的照顧及幫忙,還有幾位住台中市區好同學好姐妹的陪伴。

適婚年齡時上天冥冥中的安排,認識我的老公是個顧家負責任可靠的男人,我內心知道跟他的緣分很深很深,能嫁入他們家門算是有福氣的女人,他的家庭背景單純。最重要的是有位明理又有才藝,觀念現代的好婆婆及好二位好相處的妯娌,一路走來總是我做得太少,虧欠她們多。

這些年一路走來,對於人生又有些不同的想法.....

漸漸的希望自己能對財物及物質慾望學會看得更淡,提醒自己對周遭的人,事,物學會放下,任何人都可能隨時消失於人間,有時更覺得其實自己本是多餘的那一個。

還會想,若非緣分的牽引,我的另一伴沒遇見我,或許可以遇見並娶到一個條件更好的女孩,不過既然此生如此安排,我必須認真的做好做滿,直到最後的分分秒秒,不得有任何的虧待或不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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